SM，韩国偶像的地狱与天堂-话剧网

1988年，韩国歌手李秀满在首尔的一家夜总会签订了她的第一份艺人合同。

从这一天起，他从台前转入幕后，从歌手转为制作人。

从工人到资本家。

从这一天起，“秀满”就成了一代又一代东亚少男心中的“大魔王”。

让他们哭干眼泪，掏空钱包。

在此之前，他作为歌手和主持人已经在韩国家喻户晓。

他是少数毕业于首尔国立大学的歌手之一。他曾在25岁时发行过自己的同名专辑《李秀满》。

但出道后不久，他就前往加州学习计算机科学。

对音乐的背叛，对艺术的背叛。

那是舞王迈克尔·杰克逊称霸舞台的时代。

李秀满见证了简洁的编舞和令人眼花缭乱的视觉效果对音乐的强大帮助。

如果你有好声音，你还必须有一张好看的脸。如果你有好声音，你还需要能跳得好。

仅仅依靠好声音的日子即将结束。

疯狂滚动的时代即将到来。

老李敏锐地意识到这将是未来音乐行业的一大趋势，因此他放弃了留在硅谷担任软件工程师的机会，回到韩国创业。

硅谷失去了一位程序员，但世界却多了一位未来的偶像教父。

他将自己的工作室命名为SM。

牛老师很喜欢这两封信。

它有两个含义，一是秀满的缩写，二是“Star Museum”的缩写，即星星博物馆的意思。

但现在，每当某个偶像的粉丝怀疑自己的兄弟受到了SM的不公平对待时，他们也会“深情”地称呼SM：

【司马公司】。

当时，李秀满投入了手中几乎所有的筹码，就是为了让玄真英这个名下唯一的歌手出道，成为明星。

一个螺柱，全进去了。

宣真英也有一些东西。 16岁高中辍学，专攻嘻哈，擅长break。

那时，嘻哈音乐还是一个很新鲜的事物。

新鲜往往是辣度的先决条件。

为了让玄真英出名，李秀满甚至组织了街舞比赛，选出第一名和第四名作为玄真英的伴舞。

第四位是顾俊业。

也就是大S的旧情人和新丈夫。

世界总是转来转去，八卦也总是转来转去。

玄真英没有辜负李秀满的期望，走红了。

但美好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公司最重要的“资产”和“商品”——宣振英被捕入狱。

罪名是吸食大麻。

李秀满只好想尽办法把他捞出来。

结果，三年后，玄真英因吸毒再次被捕。

此时，公司刚刚发行了他的第三张专辑。

轩仔，我给过你机会，你却没有利用。

一个成功的人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吗？

宣真英老师用事实告诉我们：是的。

老李有很好的眼光，有审美意识，在行业里人脉也很广。他对时代潮流的判断也是正确的，钱花在了该花的地方。

一切都是对的。

但如果这个人本身就错了，那么一切都错了。

对于其他商业组织来说，人是生产力，但对于李秀满和SM来说，“人”也是资产和商品。

在这次失败的艺术家创作过程中，李秀满掌握了两条最重要的规则：

首先，与其去找现成的半成品来加工，不如自己从原材料开始生产。这样的人比较干净。

其次，与其创造一个容易被破坏的个人IP，不如培育一个群体IP。

即使群里有一个人甚至两个人做了坏事，直接删除也不会损害群IP的价值。

那么公司花钱打造的IP只会受损，而不会直接沉没。

偶像房屋倒塌的事，他几十年前就想通了。

SM决定消除偶像制造过程中一切可能的不可抗力，将其变成偶像流水线。

除了在合同中加入更多条款来限制艺人的行为外，SM还更早地介入他们的生活，防止他们因为不良习惯再次将公司拖入深渊。

你想死都可以，但别把我拖到水里。

偶像制造机器李秀满，虽然未来他会以顶级制作人的身份誉满全球，但他最重要的身份标签应该是：

【风险管理专家】。

尽管SM在接下来的三十多年里经历了各种争议，但我们不得不承认的是，在这种严格的制度下，产生的偶像很少犯错，表现得很好。

即使你在假装，你仍然知道如何假装。

工科出身的李秀满对现代工业体系十分推崇。他相信艺术家可以通过标准化流程产生。

如果产品从一开始就有缺陷，而不是在售出后发现问题后再召回，你应该：

它们在生产过程中被随机检查并丢弃。

工业化、流水线化、产品标准化是这家初创公司的主旋律。

标准产品生产的第一步是【确定型号】。

李秀满对最有兴趣追星的高中生进行了一项民意调查：

你理想的流行乐队是什么？

你更喜欢追随年轻一代的偶像还是年轻一代的偶像？

加入乐队你最看重什么？颜？唱歌技巧？舞蹈技巧？特点？

你喜欢男人之间的暧昧吗？

你觉得什么样的男孩最可爱？

基于数千条调查数据，希德曼完成了第一代偶像团体的构建。

这已经有点像大数据了。

在没有大数据的时代，他决定自己成为一名模特。

李秀满，肉身网络菩萨。

型号确定后，第二步就是寻找原材料。

好的原材料比精心的打磨更重要。

协作的星探会从各地寻找人才，或者举办各种选秀节目，从浩瀚的人群中挑选出有潜力的人才。

李秀满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了五名16-18岁的高中生。

在正式训练之前，五人都已经展现出了唱歌跳舞的能力。安七贤在校时被誉为音乐天才，文熙俊和张佑赫则因出色的舞蹈而被选中。

托尼安的真诚和努力给李秀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经过严格的训练，这五名年轻高中生成为SM公司生产的第一批合格产品。

那就是韩国男团的巅峰——H.O.T。

1995年出道的H.O.T迅速成为街头热议的男孩乐队，成为当时真正的顶级乐队。

2000 年，H.O.T.作为韩国歌手首次在北京举办万人演唱会，获得巨大成功。那一年，一张票卖到600元，所有票都卖完了。

H.O.T当时的发型非常潮流，被很多中国年轻人模仿。

如果你不会模仿唱歌和跳舞，为什么不能把头发染成同样的颜色呢？

是不是看起来很眼熟？当年你在QQ空间里见过很多吗？

是的，就是在这个时候诞生了后来成为中国下沉市场文化符号的【杀马特】和【洗切吹】。

很多年轻人认为自己可以成为偶像托尼（H.O.T成员之一），但世界是残酷的。

大多数人只能成为发型师托尼。

不过，偶像卖票和托尼办卡，本质上是一个意思。

三百六十行将通向头奖。

虽然不是专业毕业，但李秀满本人是一位经过市场考验的优秀歌手。他在美国加州见识了更多的音乐流派。

他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市场喜欢的。

这种先进的音乐审美叠加在工业化的生产过程中已经开始成型，这对于一个缺乏偶像的时代来说是一次降维的打击。

H.O.T的出道曲是《战士的后裔》，旋律至今仍然过时。

这首歌的主题是反对校园欺凌和暴力，很容易打动同样遭受校园暴力的高中生。

潮流说唱+漂亮男孩+思路清晰、轻松共情的歌词。

一切都是为您量身定做、用“精密仪器”加工而成的艺术品。你怎么能不喜欢呢？

三观尚未形成，是高中迷，需要有人陪伴。这样的杀手，他们如何能够抵挡？

他非常了解人性，是一位出色的产品经理。

模型被证明有效后，秀满老师信心十足。

H.O.T只是一个花了半年时间制作的产品，就已经如此成功。所以只要艺术家的制作周期加长，产品成功的概率也会增加很多。

保持满负荷生产。

招募人员、培训、生产和推广。

分工更细，流程也更多。

确保偶像一经推出就大受欢迎，产品万无一失。

偶像的背后是一大批工作人员的高精度配合：作词、编曲、录音师、经纪人、编舞、导演、形象顾问、舞蹈教练、声乐教练、表演教练。

所有螺丝和机器只有一个目标：

培养完美的偶像艺人。

公司负责制作音乐和创作角色，未来的偶像则负责呈现为他们量身定制的作品。

大家分工明确，节省时间，提高效率。

一组又一组是超级机器SM生产的。

SM的第二个组合是女子组合SES。

S.E.S也是一个高中生团体。

队长崔成熙出道时17岁，而柳镇和柳秀英出道时才16岁。

队长崔胜熙是一位出色的歌手，直到2016年还在发行新专辑。

柳真更擅长演技，她主演了去年播出的韩剧《顶楼》。

出道当年，SES凭借首张专辑夺得年度女歌手销量冠军。

H.O.T和S.E.S证明了偶像组合的制造公式是正确的。

至少在那些日子里是这样。

既然你说得对，那你就一定要珍惜这个窗口期。

当窗口打开时，大赌注是唯一正确的做法。

当SES的三位美女还在训练的时候，很多同事也看到了SM产业团队建设的极高效率，开始介入分享蛋糕。

人气组合“徐太志和孩子们”成员杨贤淑在组合解散后创立了YG Entertainment。

一年后，歌手朴珍荣创立了JYP Entertainment。

YG后来最成功的韩国偶像团体是男团Bigbang和女团Blackpink。后者时不时地登上微博热搜。

JYP旗下在中国最知名的艺人是前亚洲舞王Rain。

世纪之交之前，韩国三大娱乐公司相继诞生。

手里拿着枪，跟我来。

尽全力抢粉丝。

卷起来，卷起来。

音乐要更前卫，舞蹈要更难，视觉效果要更华丽，选人要更仔细。

谁能用更好的东西俘获粉丝的心，谁就是王者。

军备竞赛开始，小作坊升级为大工厂。

与世界各地的艺术家合作，寻找最好的舞蹈教练。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出道的偶像团体数量不断增加，影响力不断扩大，成为韩国文化中的一种现象。

这个由SM公司打造的融合韩国歌词、嘻哈、电子音乐和舞曲元素的新流行音乐类别，开始被命名为【K-POP】。

K-POP与韩国综艺节目、韩剧、韩国电影一起，作为“韩流”的一部分被输送到亚洲其他国家和世界。

以至于如今，远在非洲和南美洲都有韩国偶像的狂热粉丝。

韩国总人口只有5000万。即使成为韩国第一，市场也只有那么大。

想要成长，就必须出海。

但最早的K-POP 本身就是美国流行音乐的翻版。想要在欧美市场分得一杯羹是极其困难的。

最适合出国的地方是东亚的另外两个国家。

东亚三个国家审美相似，都比较喜欢这种统一的“群舞”。

第一个国家是日本。

日本追求养成制度的偶像也形成了自己的追星文化。

所谓培养偶像，就是娱乐公司对偶像进行祛魅，让粉丝看着偶像从素人到艺人的转变。

在这个过程中，偶像和粉丝之间会产生一种奇妙的情感，粉丝愿意花钱来保护偶像。

这是一个相对成熟的市场。

SES是自成立以来第一个试图占领日本市场的K-POP偶像团体。

第二个国家是我们国家。

人口基数大，潜力无穷。

2001年，SM在短暂认识到中国市场的巨大潜力后，专门在中国举办了H.O.T CHINA选秀活动。

就读于中央民族大学的赫哲族男孩韩庚被选为SM最早的中国练习生。

SM的奇迹还在继续。

1996年推出五人男子组合H.O.T，1997年推出三人女子组合SES，1998年推出六人男子组合神话，1999年推出二人男子组合fly to the sky ，并于2001年推出五人男子团体Black Meat。

SM几乎每年都会推出一个新组合，2001年甚至是三个。

为什么？不怕抢生意吗？

不，这是风险管理。

工业化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不押注于同一批产品。

分散风险，加快生产。

在前一份变成糊状之前快速制作下一份。

当竞争对手很多的时候，你不占领市场，别人就会占领。

赶紧分粉丝吧。

如果我们不抓紧制作，粉丝就不够了。

当他们成年后，因为学生时偶像的陪伴，他们仍然会继续消费。

快点，快点。

生产速度不断加快，造星效率不断提高。

在这座偶像工厂里，偶像艺人就像流水线一样被加工。

唱歌跳舞，每月考核一次。

如果不符合要求，就会被淘汰。

人人都参加了高考，千万人都跨过了独木桥。他们认为这已经很残酷了。

但与SM的选拔机制相比，高考已经很温和了。如果没有通过985，仍然可以去211，如果没有通过211，仍然可以去第二学期。如果你偏爱一门科目，你也可以依靠其他你的强项科目来提高它。

SM的选拔机制是，只要偏向题材，就失去出道希望。

想要获得观众最大的认可，快速俘获粉丝的钱包，就必须有耀眼的舞台呈现。

完美的舞台呈现不仅需要独特的音乐表演，还需要统一且难度极高的舞蹈动作。

当所有偶像团体千篇一律的时候，他们需要在性格上更讨人喜欢，在表达上更出众。

为此，必须对它们进行各个方面的测试。

RAP、乐器、舞蹈、声乐、编曲、体能训练。

你以为你不会因为会唱歌、会跳舞而被淘汰吗？

不，你太天真了。

没有人气，被淘汰。

如果你的演讲能力不好，你就会被淘汰。

外语能力差的人将被淘汰。

如果你体重超标，你就会被淘汰。

很多练习生基本上一天的时间都是一碗粥和一个苹果度过的。

如果试镜时发现有缺陷或盲点，就会要求你进行整容手术。

如果整容后的效果不达标，还是要淘汰。

上一关的获胜者，将有资格进入下一关的试炼。

在这个过程中，“消耗品”不断被淘汰。

在这种地狱模式下，韩国偶像团体里的每个人都真是有能力。

这种模式对个人来说是残酷的，但对公司来说，却是提高良品率的手段。

这也保证了韩国集团的长寿。

神话于1998年出道，至今仍然活跃。

还有东方神起，更不用说了。

哪怕是从千万人中杀出一条血路，最终结成一伙，也依然不能掉以轻心。

对于传统明星来说，经纪人就是自己的工资收入者。

对于刚出道的偶像来说，他们就是朝九晚五随时需要签到的打工一族。

为了保持在粉丝面前的神秘感，SM早年甚至要求偶像艺人不要在公共场合上厕所。

按住它。

在偶像们成团之前，SM甚至不会和他们签订合同，也不会承诺保证他们的出道，更不会给他们发薪水。

他们给这种劳役卖淫的行为起了一个非常合理的名字：

SM，韩国偶像的地狱与天堂

学员。

是的，你只是在练习。

当你的同伴在练习回答问题的时候，你在练习唱歌、练习跳舞、练习如何成为一名艺术家。

说白了，SM就是一所半军事的艺人培训学校。

教学没有保障。

但好处是，你不需要支付学费。

通过连续三年打造三个成功的偶像团体，SM娱乐超越同行，成为韩国偶像行业的领导者。

希德曼老师从此成了神。

被韩国媒体昵称为：

考虑到历届韩国领导人在青瓦台的结局并不好，希德曼先生可能对这个称号不太满意。

但不管怎样，SM的名气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韩国年轻人受到偶像的启发，选择加入SM作为练习生，希望自己能像前辈一样成为未来的偶像。

他们相信，只要成为练习生，就能名利双收。

对于SM公司来说，分母扩大是一件好事。

学生成绩越好，“团体”成功的概率就越高。

更成功的团体将吸引更多的学生。

既然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偶像培养能力，那么SM在与未来偶像的谈判过程中就占据了优势。

如果你想成为偶像，活在聚光灯下，就必须接受SM提出的一份极其苛刻的合同：19分。

偶像，百分之一。

公司，90%。

后来就更严格了。

偶像，完成了一半。

公司，百分之九十五。

出道前他们不收你学费，出道后他们会从你赚的钱里扣除。

这就是所谓的风险投资。

我不是在骗你，确实存在风险。

曼叔叔擦干眼泪。尽管现在公司生意这么红火，但公司的处境依然艰难。

你看，公司成立20年了，一直没有分红（直到去年公司才开始分红）。

钱已经分给艺术家了，我也去给你们请老师了。

地主家没有多余的粮食。

这对你来说很难，对我来说也很难。

资本家中果然有叛徒。

2000年以后，更多的娱乐公司加入竞争，越来越多的男团和女团出现。

但粉丝数量并没有增加。

现在已经不再是市场空白、随便收割韭菜的黄金时代了。

即使投入大量的资金和资源，最终的小组也可能不会成功。

2001年，SM推出了多个配音组合：M.I.L.K和Shinvi。

为了收回成本，SM将与艺人的合同从5年改为13年。

来吧，明年我就给你娶个嫂子。

来吧，我明年买一辆新车，你坐在副驾驶座上。

啊，不，你坐在后备箱里。那位乘客是你的嫂子。

对于一个已经成名的偶像来说，这种行为是不值得原谅的。

刻苦练习、刻苦训练是可以的，但是你不能在摘果子的时候就给我挖坑。

这世上同甘共苦容易，同甘共苦却很难。

分钱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自己贡献多了。

你吃肉我喝汤我已经很不高兴了，但是如果你吃肉我喝白开水，那不是太欺负人了吗？

明星不仅靠粉丝，还赚取版税和片酬。

早年的一些明星歌手，只要一两首热门歌曲，就能过上不错的生活。

但偶像不一样。偶像依赖粉丝，也需要粉丝的支持。

很多专辑根本销量不高，都是靠歌迷来购买。

就算偶像能忍住这口气，粉丝们也会心疼哥哥的。

欧巴，我们再找个雇主吧。

SM推出的组合几乎都以第一个合约期结束。

H.O.T于2001年解散，SES于2002年解散，神话则没有解散。 2003年到期后，直接转让给其他公司。

后来诞生的东方神起也在合约结束后起诉了SM。

尽管他们知道这一点，但越来越多的练习生加入了。

为什么？

加入可能是一条通往黑暗的道路。

如果你不加入，你甚至无法离开。

练习生们的先天素质和努力只是SM能够培养出如此多成功团体偶像的原因之一。

出色的内容创作能力是核心驱动力。

一个词，两首歌，三个编舞。

前卫的音乐+极其华丽门槛的编舞+带有鲜明个人观点的歌词，很难不触动人心。

为了让自己培养出来的偶像团体脱颖而出，SM在歌曲上下了不少功夫。

SM会有专门的部门从世界各地采购大量的歌曲，然后经过严格的筛选，将合适的歌曲匹配到各个预选团和已建团。

SM官方的说法是，

超过300 万美元将投资于一个成功的集团。

这应该包括与世界各地顶级音乐家合作的费用。

这也是SM公司不愿意给偶像更多的钱的原因。

你认为你因为帅而受欢迎吗？

是因为你舞跳得好吗？

SM 每年收到来自9 个国家30 万年轻人的申请。你确定他们当中没有人比你更帅吗？

你确定没有人比你更受欢迎吗？

对于SM来说，所有练习生都只是“中间人”，只是这个体系中的一个环节。

如果换了皮肤，依然会受欢迎。

你说这要靠努力？

实习生，谁不努力呢？

在这个行业，努力不值一提，因为没有人不努力。

男团/女团之所以成功，是因为金钱和工业化。

正因为如此，在建立偶像团体的过程中，实力对于SM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

【力量7点+服从10点的人】可能比【力量9点+服从9点的人】更容易组团。

你不需要做你自己。

你只需要成为一个更适合这个系统的工具就可以了。

2003年12月，SM推出团体“东方神起”。

此时，SM第一代男团H.O.T解散，第二代男团神话转投另一家娱乐公司。

摇钱树倒了。

全村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这个有着中产阶级名字的男子组合身上。

【东方神起】原名是【东方无敌】，很好听。

李秀满甚至还托人去问金庸老师：

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给你版税。

从这个群体的成员构成来看，我们也可以看到，尽管偶像制造已经产业化、标准化，但对于参与其中的个人来说，这仍然是一个运气大于努力的职业。

金俊秀11岁时以练习生身份加入SM，并在那里呆了六年。同组的朴有天只接受了6个月的训练。

郑允浩加入了几个团体，但都死了。

天赋和努力并不是组建团队的必要要素。

形成一个群体所必需的元素就是生命。

东方神起对于SM来说意义重大：它是第一个成功进入日本市场的韩国偶像团体。

一开始，东方神起的进展很缓慢。

日本有自己的本土偶像，有自己的音乐审美，本能地排斥远道而来的外国偶像。

你是谁？巴嘎。

即使SM在日本拥有大量经纪资源，也不会有太大作用。

因此，在韩国已经大红大紫的东方神起，在日本只是有点透明而已。只能在商场里现场演唱，一点一点积累人气。

已经在韩国出道的东方神起成员甚至会上街发传单。

高强度的表演和体力消耗是司空见惯的。

而且没有休息。

迅速流失是每个韩国偶像团体的命运。

业绩越好的集团，受到的排挤就越多。

老天或许不会奖励努力的人，但他大概率会“奖励”努力的帅哥。

出道三年后，东方神起在日本发行的第八张日文单曲《miss you》成为东方神起第一张进入Oricon前三名的单曲。

两年后，另一首日本单曲在公信榜上排名第一。

此后东方神起在日本发展迅速，2009年演唱会DVD共售出35万张。

（东方神起是日本市场销量最高的韩国偶像）

但也正是在这一年，团队中的三人起诉了SM公司，指控他们签订了“奴隶合同”。

“我太累了，一年只有一周休息时间，工作日只睡3-4个小时。”

“每售出50万张专辑，每人只能获得5.6万元人民币。”

“这个合同太长了，算上兵役，我会在这里待整整15年。”

滚是可以的，但是如果只是花了很长时间才给boss赚钱的话，那就不太必要了。

别再这样欺负人了。

在SM看来，虽然艺人做出了很多贡献，但他们只是公司流水线上的一环。

为什么我要关心组件的生存状态？

最终，东神解散，三名成员退出，只剩下郑允浩和沈昌珉两人。

这就是组IP的优势。即使打架，只要解决掉两个人，IP就仍然有效。

它仍然可以成为公司的印钞机和摇钱树。

截至2018年，东方神起占所有SM艺人销售额的份额为23%，贡献了公司近四分之一的收入。

要知道，此时，这个组合已经出道十五年了。

东方神起之前的韩国团体都是韩裔，需要努力学习外语。

SJ组合直接开启新版本：

只招外国人学韩语，到韩国当练习生不就可以了吗？

练习结束后，他们将返回祖国进行表演。

他们熟悉自己祖国的文化，懂得如何与粉丝互动。

而且最重要的是，当一个外国人在韩国组合中时，会激起粉丝的保护欲。

因此，SJ直接招募了中国人韩庚加盟。

SJ还创新性地提出了【子群】的概念。从13 名成员中选出几位组成一个新小组。

2008年，Super Junior-M成立。这是一个致力于进军中国市场的中文团体。

除了韩庚之外，还加入了刘宪华和周觅。

SJ也非常成功：他们的第二张专辑登上了公告牌全球排行榜的榜首。

2008年，SJ-M推出，北京申奥成功。

当时的中国正处于快速城市化阶段，居民收入快速增长，互联网基础设施也在快速建设。国内人也经历了《超级女声》和《快乐男声》的选秀阶段。对于已经非常成熟的韩国组合来说，已经具备了大规模“捧场”偶像的基础。

但即使是精明的李秀满也没有想到SJ会在中国取得巨大的成功。

同时，他也为自己培养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自2005年以来，韩国偶像市场进入了非常饱和的状态。

SM的打法已经成为众所周知的秘密。

大大小小的偶像制作公司纷纷出现。

而且大家都是搞团。

几个人设不一的花样美男，整齐划一的舞蹈动作，营销上再搞基卖腐虐粉，几乎成为所有男团的设定。

很多在SM公司近距离观察过怎么去制造偶像的人，熟悉了这套生产体系，直接自己出来做娱乐公司。

也正是这个时间节点，移动互联网开启。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通过互联网的资讯知道了这样一条可以改变命运的路。

可以选择的练习生越来越多。

每一年，单单在韩国市场上，就有上百个团体出道。

已经是卷无可卷了。

但是中国，这仍然是一片待开发的市场。

有需求，但没足够的供给。

2008年，湖南台旗下的天娱传媒也模仿韩国练习生模式，找了三个中国男生和一个韩国男生，让他们在韩国接受了为期半年的练习生训练。

这个拥有韩式基因的男团，被取名为【至上励合】。

至上励合得到了湖南卫视很多资源的倾斜，还发了一首传唱度很广的歌：《棉花糖》。

2010年，老牌唱片公司太合麦田推出了一个男团：M.I.C，在出道前，五名成员都经过了超过三年的全封闭训练。

但命运还不如至上励合，几乎没有在娱乐市场中掀起什么浪花。

很简单，粉丝们并不会因为你的团体成员全是中国人就会对你另眼相看。

SM，韩国偶像的地狱与天堂

在SM这样的造团机器面前，国内所有公司都只能甘拜下风。

要么是最开始的选拔就有问题，要么是培训拉胯，要么是缺乏顶级的制作团队，要么是宣发没钱。

中国偶像团体真正有了起色，也和SM公司有关。

2009年，在事业上如日中天的韩庚和他在SM的其他前辈一样，同样对东家不满，和SM公司解约并在次年回国。

而这个时候，内地一家小公司正在濒临破产。

老板正在发愁自己公司即将断粮，不知道未来怎么走。

这家公司的投资人、同时也是空中网CEO的杨宁带着韩庚找到了她，并让她成功签下了韩庚。

从此，韩庚成为这家公司的股东和创始人之一。

这家公司，也就是现在大名鼎鼎的中国偶像制造机——乐华娱乐。

老板也正是在如今娱乐圈颇有争议的杜华。

韩庚给乐华带来的不仅仅是经纪收入，还是一整套韩式练习生的生产模式。

甚至于，如何更好的利用韩国已经卷到极致的练习生机制来磨练属于自己的练习生。

韩方负责训练，我负责找人并负责后续的成团。

靠着这样的方法，乐华收揽了王一博、孟美岐、吴宣仪、范丞丞和李汶翰。

从此，乐华成为中国偶像行业金字塔尖的玩家。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互联网开始全方位取代传统媒体成为信息管道，SM和偶像之间的关系也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过去，偶像是弱势群体。

公司掌握了所有可以让偶像发声、露面的渠道。

韩国四大无线电视台，都是我的兄弟。

所有的社交媒体账号都由我来管，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怎么和我斗？

想要赚钱，要听话。

听话，给你绩效打A，公司再给你投点资源，再多砸点钱。

不听话，停掉演出，雪藏你。

所以江湖上才有了各种野史传说，偶像们被送到财阀大佬的包间里，畅聊人生梦想，深入沟通经验，反复勤加练习。

但有了互联网以后，尤其是随时随地可以上网的移动互联网时代开启以后，势力的天平在倒向偶像。

偶像们有了私域流量，偶像们在社交媒体上发声的可能性变大。

你可以管得了YouTube、ins、Facebook，但你需要管控的成本也增加。

防不胜防，堵也堵不住。

你管得了我大号，那我用小号发声。

很多老团成立时间久了，老粉的粘性已经非常高了。

如果再有合约纠纷，那么相当于砍掉摇钱树。

和气生财，既然回本了，那不如大家一起发财。

与此同时，SM手头也宽裕了。

从2012年起，SM对旗下大部分艺人实行大范围第三者配股，覆盖范围包括安七炫、BoA、东方神起、Super Junior 、少女时代、F（x）等多位艺人。

但依然挡不住很多爱豆脱离SM。

在移动互联网时代，粉丝就是真金白银。

已经有了这么多粉丝，我怕你干啥？

这种生意模式让SM的宿命只有一个，不断推出一个又一个组合。

做小了，赔钱，做大了，要解约。

不火，不行，太火了，也不行。

SJ在中国获得了巨大成功，让公司赚到飞起。

在意识到中国市场的庞大以后，满叔推出了一个华人成员占比更大的超级男子组合。

EXO。

在这个新组合里，华人成员有四名，也就是后来的所谓归国四子。

鹿晗、吴亦凡、张艺兴和黄子韬。

在EXO推出的2012年，国内的高中生大都是95后。

他们是最“完美”的粉丝。

SM，韩国偶像的地狱与天堂

95后是互联网原住民。他们出生的时候，互联网正在快速普及。

等他们成为高中生的时候，智能手机已经开始普及。

微博也已经诞生整整三年，并在这个时候成为娱乐圈新闻讨论的主阵地。

这是一个空前庞大的粉丝群体。

1995-2002年出生的人口总数是1.5亿人。

这是有钱且愿意为精神消费的一代人。

但好景不长，EXO和所有之前的组合一样，都遇到了同样的合约问题。

仅仅成立两年后，四个中国成员就先后离开。

先是吴亦凡起诉公司离开，然后是鹿晗，接下来是黄子韬。

张艺兴虽然把合约坚持到了最后，但在2017年后就把工作重心放在了中国市场上。

从2014年开始，已经拥有庞大数量粉丝的归国四子也成为那个时候流量明星的代名词。

这也几乎成为SM公司在中国最后的荣光。

2017年以后，随着养成系团体组合TFboys在中国的崛起，以及限韩令的出现，本土偶像的大批量开始出现。

在十几年前，还是由电视台来主导明星/偶像/艺人的曝光机会。

现如今，这个主角变成了视频网站。

2018年1月，爱奇艺推出了《偶像练习生》，担任“全民制作人代表”的正是EXO的张艺兴，而担任rap导师是韩国男团GOT7的成员王嘉尔，担任舞蹈导师的是女团宇宙少女成员程潇和韩国女团成员周洁琼。

他们的共同点是。

在韩国当过练习生。

韩式练习生偶像，开始出现了“人传人”现象。

紧接着，腾讯视频推出了《创造101》，担任发起人的是EXO的前成员黄子韬，舞蹈导师之一则是乐华的王一博。

但中国的偶像生产模式，目前来看还停留在造星的阶段，并不能造团。

《偶练》最终成就了蔡徐坤，但nine percent并没有大火。

《创造101》火了杨超越，但火箭少女也没有大热。

孟美岐和吴宣仪是之前的韩式女团宇宙少女的成员。

韩团成名是靠发专辑，是靠宣发，是靠巡演。

而内地偶像成名更多是靠【成团】的过程本身。

如果能赶上一到两部大火的剧，或许就成了所谓【顶流】。

这更像是，一场真人秀。

韩团赚钱是靠巡演，日团赚钱是靠专辑，而内地偶像成名以后靠的是上综艺、演戏。

相比过去经过反复练习、突破重重试炼的韩团偶像，本土培养的这些偶像在唱跳上的实力也要弱一些。

嗨，说的有点保守了。

弱哪只一些，而且对风险的认知也有问题。

大家顶着同样的名头，虽然都是韩式练习生模式生产出来的偶像，但生产的商品看起来并不一样。

即使目标一致，都是为了掏空粉丝们的钱包。

后来，SM在中国内地的所有法宝都已经失效。

自EXO后，SM再没有推出更具有统治力的商品。

SM推行的这套几乎完美的工业化系统，也逐渐在造团造星上失去了魔力。

千篇一律的花美男，极度工整的舞蹈动作，反复使用的虐粉技巧，是过去成功的原因。

也是今天失效的缘由。

审美疲劳了。

人终究是图新鲜感的动物。

秀满老师终其一生，都在致力于将自己的组合国家化，推到国际市场上。只不过，现在打入欧美市场的唯一顶流韩式组合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推出的BTS。

只有时代的SM，没有SM的时代。

在34年前的那天夜晚，秀满老师签了自己第一个偶像艺人，他并未想过这个动作会对今天的世界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只不过每一个生意模式、每一个行业的头部公司都有自己的黄昏。

哪怕你创造了这个行业。

血与火，名与利，如同梦一般。

【1】.Jang, Yoon-jung (July26, 2011). “The Big 3 of Korean Pop Music and Entertainment”. The Dong-A Ilbo.

【2】.”The History of K-pop, Chapter 4: How Lee Soo Man’s First Big Fail Resulted in Korea’s Modern Pop Star System | MoonROK”. moonrok.com. July 14, 2014. （K-pop 的历史，第 4 章：李秀满的第一次大失败如何导致韩国现代流行歌星系统 | MoonROK”）

【3】.Keith Howard Korean pop music: riding the wave 2006– Page 95 “together in 1996 by Lee Soo Man, a graduate of Seoul National University and a product of the campus-led song movement. Lee surveyed teenage girls, then advertised for dancers who most closely fitted what the girls said they wan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