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听过一首民谣:上半城,下半城,死人走来走去。
行走在重庆,就像爬山涉水。于是,“棒棒”这个职业就诞生了。他们肩上扛着一米多长的竹竿,竹竿上绑着两根绿色的尼龙绳。他们在街上闲逛,在街上当临时搬运工。
20世纪80年代末,重庆落后的交通条件无法满足经济发展的刚性需求。大量农村剩余劳动力涌入城市,靠卖肩扛手上的苦力谋生。
由于人数众多,每人拿着一根棍子,挤满了大街小巷。城里人戏称他们为:山城棍子军。
30多年来,有人批评它们杂乱无章,影响城市品味。有人感叹,是几十万棒棒,把一个新重庆扛在了肩上。
重庆卫视曾拍摄过电视剧《山城棒棒军》。主题曲是用重庆话唱的:高高的朝天门,长长的十八级梯子,一根棍子求生,累了就一根棍子睡觉,渴了就端起一大碗喝……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城市的加速发展,交通四通八达。如今的山城正在告别肩并肩扛的历史,曾经浩浩荡荡的棍棒大军也逐渐散去。
何苦呢,一个团级退役军人。带着摄影师和口袋里的1300元,他搬进了重庆自力巷的棚户区。他成为黄棒棒的弟子,花了一年时间拍摄纪录片《最后的棒棒》。
他不但自导自演、剪辑,还亲自唱了一首难听的主题曲。这部制作粗糙但真实感人的纪录片在豆瓣获得了9.7的高评分。
1自力乡
自力巷距离繁华的解放碑不到300米,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从自力巷走到解放碑,仿佛几步就穿越了这座城市的70年。
也许是因为巷子里都是自力更生的小商人和手工业者,所以得名:自力巷。
为什么住在自力巷53号最好的房间,月租300元。
自力巷53号是一栋破旧的房子,过道狭窄,木楼梯陡峭。上厕所要到楼外50米处。如果晚上感到焦虑,可以在水桶旁边的下水道小便,但一定要注意避免溅到水桶里或滴在楼梯上。
晚上只能在拆迁办下班后生火做饭,柴火伸出炉门的部分不能超过三寸。不能使用超过1500瓦的电器,否则可能引起火灾。
老黄对何库说:如果着火了,就从窗户跳出去吧。即使摔断腿,也能保住性命。
何必跟老黄计较呢
除了偏僻的厕所,还有危险的火炉和电线。自力巷53号的居民还要与凶猛的老鼠作斗争。去年的一天,老黄买了一条3斤重的大草鱼,第二天就只剩下几根鱼刺了。
2 |老黄
老黄出生于1949年,由于父亲是国民党反动政权的一名教师,家中拥有十几亩土地,老黄一家被划为地主。
由于没有人敢娶地主王八蛋,黄大半辈子都是光棍。 1988年,年近30岁的黄某搬进了同村一位寡妇家,因为寡妇无力抚养已故丈夫留下的三个孩子。
老黄
后来,该女子又怀上了老黄的孩子。这是计划生育最严格的时代。那个女人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他们没有权利再生更多的孩子。
强制堕胎手术前夕,老黄将女子送上了开往外地的公交车。 1989年春天,老黄迎来女儿时,也因违反计划生育政策而收到巨额罚款。
女儿一百天前,黄某到东北挖煤,三年没有回家。等他回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改嫁别人了。由于当时他们没有结婚证,所以分居时不需要办理任何手续。
老黄没有愤怒,也没有仇恨。他只想一头扎进村口的大池塘里。然而,当他看着怀里的女儿时,他突然发现,自己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1992年,老黄加入山城的棒棒军,一干就是20多年。他在为女儿赚取生活费的同时,也憧憬着抚养女儿后不再做火柴人的生活。
这时,老黄并不知道,他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女儿18岁时,与比她大一岁的网恋男友风子结婚。老黄还没有见到女婿,就迷迷糊糊的当了爷爷。两个大孩子没有办法抚养一个小孩子。老黄只能重新拿起棍子,为孙子而战。
2013年初,终于长大的女儿和女婿,用三年分期付款的方式在镇上买了一套二手房。全家凑了10万元的首付,接下来的两年每年缴纳10万元,年底还清。黄的伟大事业将会继续下去。何苦说:希望这是老黄坎坷一生中的最后冲刺。
何苦呢?上任棒棒的第一天,他就跟着老黄,随意背着棒棒。老黄时不时提醒我:把棒扛在肩上!拿任何一根棍子,那都是乞丐,棍子是用来打狗的。我们的棍子是用来工作的。
何火的第一份工作是从五一路口运送三件货物到洪崖洞。它们的重量只有100多公斤,行驶了2公里,售价10元。
走了三百多米,何武感觉肩膀的酸痛变成了刺痛,腿脚也越来越重。为什么他是一个如此高大威猛的老将?不管怎么看,他都比瘦老黄强。为什么他扛不住老黄?
老黄说:力量来自压力!你携带的越多,你就能携带的越多!
老黄是个老实人。一年夏天,老黄在给某人挑选布料时与雇主迷路了。他在那里等了整整一个下午。
雇主当晚报了警,派出所以“持棍抢走布料3000元”立案。第二天一早老黄把东西送到派出所时,就被直接带进审讯室,差点被扣上“自首”的帽子。
老黄说:我不明白什么是高尚不道德,也不明白什么是职业道德。我只接受一件事。等了一下午,我想多付10块钱。
3 |老干
一个女人和两个小偷决定了老干半生的命运。 25岁时,老干交往五年的未婚妻突然后悔了。老干决心好好努力,去重庆干一番大事。
老干
五年后,他存了1万元,打算开一家小面店,但在从银行回家的路上,钱包被小偷偷走了。第二个五年,他存了2.5万元,打算买一家杂货店,但门又被小偷撬开,所有东西又被偷了。
于是,三十多岁的老干开始相信命运,请十八天梯的李半仙给他算命。半仙说自己60岁的时候会很幸运。
眼看着自己的60岁生日即将到来,老干很高兴。他决心今年攒下1万元,回老家办一场60岁生日聚会。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存了700元。
现在老干正在积极为60岁以后的未来做准备,他存了很多零钱,有的一两块钱,有的一分两分钱,甚至还有一分钱。
他说:做生意的时候,我有零钱来弥补!
四河南
17岁时,河南离家出走。在云贵漂泊了7年后,他来到重庆,当了棒棒。由于在重庆打工的外地棒棒不多,家乡省份的名字就成了他的名字:河南。
2001年,两名歹徒用匕首折断了他的腿筋,河南的腿脚变得不那么灵活了。他来重庆20多年,当了17年棒棒。后来,他在小吃摊当杂工。他对他的雇主不满意,因为他太难吃了。最终,他因多吃两个鸡蛋而被解雇。
河南说:当棒棒是没有前途的,也赚不到很多钱。
河南的新出路就是在街上打牌。日前,河南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挫折。他正在正阳街上和其他人一起玩黄金。河南首次抓到三个A,而对手则手握三个9,牌桌上已经堆满了。 1600多块钱……
由于他已经没有钱了,河南无法加注。他看了一眼那个只有三个9的家伙,把钱放进了口袋里。河南说:一生能抓到几个A?一旦被抓住,就没有钱了。用重庆话来说,没有子弹!战争正在进行,子弹已经耗尽!
为了记住这个耻辱,河南剃了光头。他说,当墙上的绿带袋子装满钱时,他就会停止赌博,开始做点小生意。
何苦呢?目测,绿带袋至少能装10万元。此时河南只有7元钱。
因为赌博,河南到处借钱。有一天,何苦大声骂他:你连面都买不起,连饭都吃不饱。你还有力气,为什么不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呢?
为了挽回面子,证明自己不用工作,河南也有朋友来帮助他。当着何苦的面,他给朋友们打电话,最后却借不到一分钱。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你吃不上饭不关我的事!
幻灭的河南终于开始面对现实,钱包已经千疮百孔:一分钱都没有了,还欠着半年的房租。
他在北碚一家标准件加工厂找到了一份杂工的工作,月薪2000元,包吃住。几个月后,河南告别了牌桌,还清了所有债务。他说:如果我不还钱,我就睡不好觉。
吴|大石
10岁时,一场大雨冲毁了大石的房子。为此,直到大石年满26岁,家里还欠下大量债务。
27岁那年,大石的婚姻再次陷入困境。孩子的出生和宴会加起来就是一笔又一笔的债务。新旧债务加起来一千多元。 1982年,大石夫妇离开刚满一周岁的儿子,带着两根扁担进入重庆。他们在那里工作了30多年。
近年来,大石的雇主越来越少,只剩下新华路一家小餐馆的固定业务:晚上拉煤,凌晨送饭。
除了日常的公交费用,我每个月只剩下三四百块钱了。贫穷又渴望改变的大石在南岸区租了6间空置房屋,做起团租生意,当上了二房东。 (这是一个政府不认可、不大力整顿的行业)
儿媳妇负责日常管理,儿子负责修理出租屋里的电器,大石负责发布房屋信息,妻子做饭照顾孙子。全家人各司其职,家庭月收入在万元左右。
现在,大石已经在南安花园小区买了房子,一家人过着幸福的生活。大石说,与现实中的城里人相比,家里只少了一名大学生。
勤奋好学的女儿终于实现了他的梦想。大石一家终于像城里家庭一样了,有房子,有钱,还有大学生。
在女儿填写志愿者申请的前几天,奥希也做了同样的梦。他梦见自己的女儿是校长,坐在讲台上讲话,下面站着数百人。梦还没结束,他就笑醒了。
卢|老杭
老杭是重庆南川人,今年已近70岁。十多年前,一个男人带走了老杭的妻子。
夺妻之恨,不可调和。镇上的一个混混告诉老杭,只要一万块钱,他就帮他杀掉这个人。为了赚到这一万元,老杭来到了重庆,成为了一名棒棒。
老杭
不知道命运是在捉弄老杭,还是在拯救他。 2002年夏天,老杭终于攒下了1万元。然而,就在他要去见歹徒的前一天晚上,他放在床头的钱被深夜闯入他家的小偷偷走了。
第二年,当老杭带着一万块钱再次回城时,歹徒再次因打架入狱。
接下来的几年,老杭买了三把刀。其中一把是西瓜刀,准备“杀了他”。一把是三刃刀,他想在男人的屁股上戳一个很难缝的洞。一把弹簧刀来阉割他。
或许,时间真的是消除仇恨的良药。许多年后,当老杭再次握着弹簧刀时,他发现自己的双手颤抖得厉害。他说:算了,我杀了人也逃不掉,我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最后的棒棒》中有一个场景,老黄拉着一辆破旧的大车穿过车流。在现代化的交通面前,老黄和他的大车就像一只孤独的鬣狗。为了生存,他必须从狮子嘴里获取食物,哪怕只是一口吃剩的腐肉。
生来就是棒棒,你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也没有资格衡量容易与艰难。想要赚钱,就得挺直脊梁,露出肩膀。
普通话的“工人”一词,重庆话称为“工路”。大概是因为,在勤劳的重庆人眼里,只有“干活”,才有“活路”。
用户评论
水波映月
哎,看了这个标题,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重庆棒棒,他们为了生活真的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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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搞嗎妹妹
确实,为了生存,谁都会有耗尽力气的时候。希望社会能多给他们一些关爱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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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路的男人
棒棒哥,你们辛苦了!希望你们的生活能越来越好,不要耗尽所有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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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巷陌
标题看了让人心疼,重庆棒棒的形象在我心中一直是坚强的象征,但生存的压力真的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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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
这个标题太扎心了,我觉得自己有时候也像棒棒一样,在生活的重压下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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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果控
棒棒,你们是城市里的隐形英雄,虽然耗尽了力气,但你们的付出是社会进步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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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相思
每次看到棒棒的背影,都忍不住想掉眼泪。他们为了生活真的付出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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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名字
真的很难想象,为了生存耗尽所有力气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希望他们能早日得到应有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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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见人心
标题太感人了,我为棒棒哥感到心酸,也为自己在城市中奔波感到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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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故
棒棒,你们是城市的脊梁,但你们的付出却往往被忽视。希望社会能关注你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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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颜
看了这个标题,我决定以后出门尽量多帮帮棒棒,他们真的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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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速
生活不易,重庆棒棒的故事让我更加珍惜自己现在拥有的。希望他们的生活能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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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痛
标题让我想起了自己曾经的不易,虽然不是棒棒,但那种耗尽力气的感受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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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价是折磨╳
棒棒,你们是城市的灵魂,希望你们的生活能越来越好,不再耗尽所有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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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者何惧
这个标题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位朋友,他也是重庆棒棒,看到他的辛苦,真的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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ˉ夨落旳尐孩。
重庆棒棒,你们是城市的劳动者,也是我们的朋友。希望你们的生活能充满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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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过失
生活真的很艰难,重庆棒棒的付出让人感动。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去关爱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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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爱人i
棒棒哥,你们的故事让我明白了生活的艰辛,也让我更加珍惜自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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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婉纤尘
这个标题让我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无助,希望重庆棒棒的生活能有所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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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贵的背影
棒棒,你们是城市的守护者,愿你们的明天更加美好,不再耗尽所有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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